【越苏 AU】【片段灭文法】花开落 （三）
1
百里屠苏放下手中的经卷，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宫殿里有些冷清。他的住处本就是极偏僻的地方，加上他不喜人多，仅有两个侍从负责每日的洒扫等杂事，而且他们不知是怕他还是如何，总是做完了事就没了踪影。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宫殿里，便往往只有他自己。
天宫里没有夜晚，天气也永远是晴朗，百里屠苏在假山上坐了一会儿，欣赏着自己院子里这篇池塘的风吹草动。今日他的禁足已解，他却不想出去。一来没有公事，二来，今天是除夕，天河边会大摆筵席。他不喜热闹。
池塘里唯一的一条鱼正懒洋洋的甩着尾鳍，在石缝间随意的穿梭。百里屠苏来到这里时，它就在这里了，资历比百里屠苏还要深。百里屠苏经常坐在这里看它，有时丢个石子进去扰乱一池清水，看它如何反应。结果那条鱼还是鱼的样子，没有变成蛟，也没有变成龙，对他的动作完全不在意，好像只是一条普通的鱼，不过就是活的久了一些而已。
百里屠苏随手拧下一段树枝，碰了碰水面。波纹一圈一圈。
“想交朋友？”忽然一个声音说。
百里屠苏的手停了，鱼还在原处，嘴边没有泡。
“也许你该直接问它叫什么。”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。
百里屠苏回过头。
2
陵越的手指很长，不算细，有些茧，他站在池塘边，微微低了头，将手掌里的什么东西洒到了水面。鱼摆着尾巴欢乐的去了，张开嘴一下一下的也吃也喝。水纹一圈一圈，皱了陵越的倒影。
百里屠苏还是蹲在假山上没出声。
“它是上一任天煞星君带来的。”陵越说。
百里屠苏看了看那条鱼，红光满面不错，但是，果然是很老了啊。
“他走的时候没有将它带走，因为一旦出了这片水，它无法再活下去了。”
陵越还是穿着上一次百里屠苏见他时的那件衣服，他身上有些酒气，大约是从天桥那里过来。百里屠苏转开眼睛，问：“你认识他？”
“是位不错的朋友。”然后他看向百里屠苏，说：“方才的宴席上没有看到你。”
百里屠苏从假山石上飞身下来到陵越的身侧，淡淡地说：“现在他们不是也不见你了吗。”
陵越一怔，然后失笑：“不错。”
这还是百里屠苏第一次看见他笑。“明月清风”，这四个字忽然出现在脑海里。虽然这里分明一样都没有。
3
一年对于星君来说，大约只比一眨眼多出一瞬间。陵越端着自己的杯子，闪过了北方星君伸过来的酒壶。
“律君，天尊都有许诺，今日不值守者无须忌酒，你还拘谨什么？”南方星君已经两眼迷离，指着陵越身侧的侍从嚷嚷道。
北方星君一把拨开他碍事的手，说：“老四，你这点酒量也有胆子来劝律君。”
南方星君被他一说却来了斗志，抹了抹眼睛，竟精神抖擞起来，一把推开北方星君，自己占了位子拿了酒壶手搭在了陵越肩上，嘴里还嚷着：“老三你让开！我今夜倒要与他拼个高下！”
陵越随手拿起折扇挡住南方星君的脸，想挡住那酒气。北方星君看他癞皮狗一般的架势，弹了弹长眉转身走了。陵越拿扇子的手使了使劲，说：“还不让开？”
南方星君“扑哧”笑了，哪里还有方才那醉鬼的样子，倒清醒得紧。
“我便说，就是石头也会有被捂热的一天，你看，今年你没让我扑到地上了，这可是不得了的纪念。”
陵越看了看四处无人注意，起身往外走，南方星君也做出醉倒的样子一歪一歪的跟着。
“人间又要到了长一岁的时候了，而我们多少年早都算不清了。”南方星君感慨道。
下界此时是黑夜了，可天界永远是一片明亮，实在有些无趣。
“你还在想这个，正说明你还年轻。”陵越说。
南方星君顿时大笑起来：“有道理。”
两个人又沉默的走了一阵，身后的熙攘越来越远。南方星君回头看了一眼银白色的天河，低声说：“这么多年了，你是不是还……他……”
陵越没回答，南方星君停了脚步，看着他走远了。
如同九百年前一样。
4
鱼“啪”的一声甩了一下尾巴。
陵越说：“又一年了。”
百里屠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点了点头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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